但转念一想,他这莫不是真把人当大型犬了。本身宿舍的床就小,顾弛又大只,指不定人家前几天睡得多不舒服。没见今晚顾弛总时不时就很高兴的样子么。于是,溪白心安理得地睡着了。与深睡相反的,是渐渐放轻的呼吸,在溪白彻底睡熟的那一刻,一道在旁窥伺已久的黑雾,带着几分急切钻入了他的额前。夜半,明月洒下的华光拢着树枝,顾弛的意识回笼时,他缓缓睁开眼。床边站着一个清瘦而熟悉的身影,怀里抱着枕头和被子。顾弛向旁边挪开一点位置,溪白开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忙不迭吭哧吭哧地爬上去,溪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枕头和被子铺好。“……打扰你了。”“嗯哼。”溪白闭上眼睛,心中感慨自己的室友真的好大方好善良。闻着好闻的松木冷香,他很快就重新沉入了睡眠。因此也并没有看见黑暗之中,顾弛那悄然翘起的,满是得逞与满足之意的唇角。第20章[white:我把床单和被套洗掉换新的咯?天气冷了,换磨毛的暖和][white:你没有过敏性鼻炎之类的吧?][顾:嗯,我没][顾:辛苦了【大狗微笑】][white:小事情]“弛哥,对面是校花吧?”顾弛正打字,就听旁边传来一句充满八卦的声音。徐骁一边随手抹了一把汗,一边探头探脑地看顾弛和溪白的聊天。顾弛直接把屏幕锁了。“诶别啊弛哥,我听说你和校花最近感情很好嘛。”徐骁说着挑了挑眉。“都发展到洗床单的程度了,啧,校花真是贤惠。”顾弛脸上的表情冷淡下来。“你再说一句试试。”徐骁抬头看清了顾弛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别,哥,我嘴贱。”他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你当我没说。” 让徐骁滚蛋了,顾弛这才重新打开微信。这一个多月以来,溪白都“借住”在顾弛的床上。虽然偶尔还是想回去,但不出意外的,每次溪白吭哧吭哧把被子枕头搬回去后,当天的后半夜一定准时搬回来。这两天,顾弛甚至不小心扫到过溪白的屏幕,看见他在网上浏览1m5的床架了。看着溪白的微信消息,顾弛想起来一件事。[顾:晚点我带洗衣液回去][white:买洗衣液了?][顾:你上次说的那个][white:哪个?][顾:我的味道那个]一阵良久的沉默,最后溪白发了个大狗捂脸的表情包。顾弛被可爱得心跳都在加速,剩下的两节篮球实训课打得那叫一个龙精虎猛。“弛哥,别扣了我草!你盖我四次帽了!”休息半场的时候,徐骁又凑过来,压低声音跟顾弛求情。“给我留点面子好不,有人看呢!”顾弛看向球场旁的看台,辨认了一下,他认出来了徐骁说的人。看见顾弛抓着球朝看台过去的时候,徐骁急哄哄地去拦。“弛哥你干啥,我刚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你别……”一直痴迷男色的庄算终于在阴影笼罩下来时回过了神。他抬起头,看清面前的人,“咦,顾弛?”顾弛点了点头,“你好。”“你好。”庄算点了点头,目光又往顾弛身后不远处,吹着口哨望天的徐骁那边看。看了一会儿,他缓缓收回视线,道:“你有什么事吗?”“我想请问一下,溪白有什么喜欢的礼物吗?”顾弛表情认真地说。※溪白在宿舍里晒刚洗好的床单。床单比较大,他用了专门的加大号衣架,但同样增大的重量让晾衣杆变得吃力起来。往上怼了好几次,衣架都突然歪斜滑落到边角一段,连带着床单也皱巴巴卷作一团,重新抻平又是一件麻烦事。接连三四次,溪白都要没耐心了。 溪白决定再尝试最后一次,实在不行就等顾弛回来让他晒。结果抓着晾衣杆末端颤颤巍巍地往晾衣绳上挂时,溪白手一阵摇晃。这一次,整个衣架连带着床单都从晾衣杆的杆头上滑落。一大片布影伴随着重量并不轻的大号衣架从天花板上直直地往溪白头顶砸来,他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护住脑袋。但痛觉并未如期而至。晾衣杆落地的当啷声早已过了很久,可衣架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溪白紧张地睁开一只眼睛。先进入视野的,是一双手臂,肌肉结实漂亮,线条修长有力。一只手抓着衣架和皱巴巴的床单,而另一只手饶过他的脖颈,垫在他脑后差一点就要碰到的墙壁区域。顾弛将衣架连同床单一起挂到晾衣绳上,又把地上的晾衣杆捡起来放好。“没受伤吧?”溪白本能地摇了下头。“以后我来负责晒床单吧。”顾弛又说。他往溪白手里递了样东西,溪白下意识地去接,手里就是一沉。“洗衣液。”顾弛言简意赅地道。溪白噢了一声,扫了一眼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