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低着头,声音沙哑疲惫:

    “工头…黑石山的矿…太难挖了…运气…确实不好。”

    “放你娘的狗屁!”

    疤脸站起身,魁梧的身材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绕着陆岩走了一圈,独眼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陆岩的身体,重点落在他已经结痂、被破布遮掩的手臂和胸膛上。

    “运气不好?呵…赵前那小子前两天还跟老子嚼舌根,说你小子在黑石山挖到好东西了,转眼人就没了!”

    疤脸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还有你这身伤…好得挺快啊?被掘晶兽挠了还能活蹦乱跳?老子怎么觉得…你身上藏着点好东西呢?”

    陆岩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肌肉纹丝不动,只有身体在疤脸的威压下微微佝偻,显得更加虚弱:

    “工头…我真…真没有…伤是硬扛着…赵前他…他可能是自己跑了…”

    “跑了?沉渣区能跑哪儿去?喂畸变体吗?”

    疤脸狞笑一声,显然不信。他猛地一指陆岩的窝棚方向:

    “搜!给老子仔仔细细地搜!连老鼠洞都别放过!我倒要看看,这矿渣窝里藏了什么宝贝!”

    那两个亲信矿工立刻如狼似虎地冲向陆岩的窝棚。陆岩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已经处理掉了所有源质结晶和晶核,但万一…万一有残留的能量痕迹?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是恐惧。

    窝棚里传来粗暴的翻找声。破毡子被扯开,废弃管道被敲打,隔热毡被撕开检查,连他藏匿赵前尸体的那个角落缝隙,也被撬开仔细查看(幸好尸体早已被陆岩在某个深夜转移处理掉了)。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两个矿工一脸晦气地走出来,手里空空如也,对着疤脸摇了摇头:

    “工头,啥也没有。就一堆破烂。”

    疤脸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陆岩,那只独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更深的怀疑。他亲自走到陆岩面前,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穿着厚重劳保靴的脚,狠狠踹在陆岩的肋部——正是他之前的伤处!

    “呃!”

    陆岩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力量踹得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剧痛让他瞬间眼前发黑。他强忍着没有调动厚实表皮硬抗,而是顺着力道表现出极大的痛苦,蜷缩着身体滑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他咬破了口腔内壁)。

    “废物!”

    疤脸看着陆岩痛苦的样子,似乎稍微解了点气,但眼中的疑虑并未消除,反而因为搜查无果而变得更加烦躁和阴沉。

    “给老子听着!明天!要是再挖不出点像样的东西,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浪费资源’的下场!滚!”

    陆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掩饰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意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拖着“剧痛”的身体,一步一挪地走向自己的窝棚。身后,疤脸那毒蛇般的目光依旧黏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