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燕!”

    哭声,喊声,被死死攥紧的触感,一切都离他而去。

    ——

    朝凰国。

    夜幕降临,偌大的皇宫烛火通明,照亮深宫中座座繁华殿宇。

    而在整座皇城的角落里,偏僻凄冷的望月斋灯火幽幽,简直比冷宫还安静,与一切繁华隔绝。

    这里简陋得不像侍君应该住的地方,偏偏的确住了个人,还是前几日刚被封的。

    去月新皇登基,天下有才德的适龄男子都被招选入宫,层层选拔后在女皇那过了眼,封出一帝君,一皇贵君,梅兰竹菊四大贵君,以及侍君若干。

    但望月斋这住的不是上面说的任何一人,而是封君大典结束后才被送进宫的。

    祁家嫡子祁燕——一个连女皇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打发到这堪比冷宫的偏僻角落的侍君。

    想起这望月斋的主人,正在添火烧水的仆从就撇了撇嘴。

    与他同时入宫的侍从都被选到其他贵人宫中,鸡犬升天,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偏生他倒霉透顶,竟沦落到祁燕手中。

    如今谁不知道祁家地位尴尬得紧,在女皇还是太女时站错了队,如今新皇登基大局已定,祁家便慌不择路把嫡子打包进宫投诚。

    女皇尚未拿祁家开刀,不动声色收了这嫡子,又把人扔到角落里,连见都没见一面。

    活在深宫中的哪个不是人精?察觉女皇对祁燕的不喜,便也跟着踩上一脚,害得他这个侍从都到处碰壁被苛待。

    侍从愤愤不已,水也懒得烧了,还未煮开就倒进桶中,拎去给祁燕沐浴。

    靠近房门时便听到一阵低哑的咳嗽声,仆从又撇了嘴,全当做没听见。

    “主子,沐浴。”他把水放在浴桶旁,硬邦邦地说完就想溜走,生怕祁燕要让他抬水。

    但怕什么来什么,他刚转身,就听见:“等等。”

    仆从咬牙回头:“什么事?”

    只见那被笼罩在烛光中的男子生得一副眉目如画的清绝容貌,墨发如鸦羽,唇色似春樱,眉间笼着病色,反而更添我见犹怜之意。

    祁燕察觉他话中的顶撞之意,顿了片刻,又低咳几声:“拿些烛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