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安语气轻颤,直到下一秒,时晚宁微扬着头,那晶亮的眸子若满天星辰般闪烁微光。“兄长放心,宁儿此生什么都受的,偏就那委屈,是半点儿也受不得!”“否则,岂不是对不起父兄这么多年来对宁儿的疼爱不是?”时晚宁笑着又补充了句,时晏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百般嘱咐时晚宁,无论何时都记得,有父兄可以依靠,这才姗姗离开了春华院。芳草看着时晏安的背影不无感慨。“世子当真是心疼大姑娘,奴婢听闻昨夜世子回府之后,为着大姑娘的婚事气恼,一整夜都没有睡觉。”时晚宁这才想起,方才瞧着时晏安的眼圈似真的有些发黑,随即吩咐芳草。“去备些松茸竹笙汤,待兄长休息好了送过去。”话音刚落,青翠就端着汤羹走了进来,面上带笑。“大姑娘只知道心疼世子,怎的就忘了自己也是一夜未睡好?芳草早就吩咐奴婢备好松茸竹笙汤了,大姑娘快趁热喝吧,大姑娘放心,世子那边奴婢也早已送过去了!”时晚宁赞赏的看过两个丫头,一边接过汤喝着,一边随口询问。“怀王府近日可有什么风声?”青翠闻言,顿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过来。“奴婢听闻怀王殿下自打回京后就在府里养伤,未曾出过门,大姑娘这么问,该不会还惦记着……”“我惦记的自然不是他。”时晚宁骤然出声打断。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因为她怀疑赵守德的事没那么简单。一则,赵守德本就是怀王的人,她好歹也和陆云铮有过婚约。纵使他生性好色,也绝不该平白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二则,他伤害自己的事,陆云铮此前似乎并不知情。如果不是陆云铮的话,那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大姑娘。”芳草突然想到什么,“五日前,二姑娘身边的采芙失足落水而亡,被打捞上来时,说是……”瞧见时晚宁手里儿的松茸竹笙汤,芳草生生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回去。时晚宁却是来了兴趣,随手将汤放到边儿上就问,“怎么了?继续说。”芳草抿了抿唇,“采芙被打捞上来时,说是一张脸都被池里的鱼啃没了。”“池里?”时晚宁略略蹙眉,“怀王府的流波池?”芳草点头,一时也未注意时晚宁是怎么知道怀王府里流波池的名字的,只道。“据说,怀王府的侍卫将采芙打捞上来时,二姑娘就在边儿上,瞧见那情形后,竟是直接晕了过去。”时晚宁闻言深吸口气。能把时玉瑶吓的直接晕过去,想必那采芙的模样实在是凄惨之至了。只不过,她记得分明。前世陆云铮告诉她,怀王府本无水,唯一的流波池还是早先几年他着人一点一点挖出来的。除了池边所栽的柳树是为了怀念其生母之外,陆云铮并不喜繁杂,池里也从未养过什么鱼。所以,采芙所谓的失足落水,之后脸又成了那般,唯一的可能就是……陆修年!这般残忍暴虐,也只能是他的手笔了!为护她清誉,赵守德的事非当时亲历者皆并不知情,就连陆云铮所受的伤也被掩饰作是北凉人的偷袭。否则此事若真传到圣上那里,陆云铮亦难辞其咎。而陆云铮与陆修年之间,她情愿相信是陆修年有意替她出这口恶气,以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