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兄友弟恭,不过是当今圣上做给天下人看的戏码。可先太子死的太过蹊跷,他不是没有想过,也始终都在查找当年真相!如今萧郢这么说,难道,这一切当真是和那个人有关?陆修年剑锋缓缓放下,萧郢冷唇轻勾。“朕说过,你是朕唯一的挚友,只要你肯答应,朕定助你夺得帝位,陆景,你我年幼时所受的屈辱,你难道都忘了么?”“没忘。”“又如何?”萧郢眼睛一亮,转瞬就又黯淡了下去,“你……”“本王的家事,就不劳北凉帝费心了。”陆修年剑锋入鞘,颀长的墨色身影背对着光,像是随时都要踏入无边的暗夜,不给他留下一丝的希望。“家事?”萧郢笑了,“好!那若朕杀了临北城的百姓呢?你别忘了,出野肥他们抓走了临北城百余名百姓,你若应,朕即刻就把他们放了,你若不应,朕可以现在就杀了他们!”陆修年气息微顿,听闻萧郢竟要以百姓性命相要挟,这一刻到底是动怒了,豁然转身,森寒的视线直击萧郢的眸。“就像当初杀死萧恒那般么?”“你……”萧郢脸色巨变,腾的从椅子上跳起身,“恒儿……你怎么知道,是朕……”“萧郢。”陆修年一如当年那般唤他的名字,眼神里,却再也无当年的情谊。“萧恒,他可是本王的亲外甥。”萧郢身子微颤,为了挑起北凉和大顺的征战,更为了不再受制于大顺,他亲自给留在大顺朝作为质子的他的恒儿喂下了毒药。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这件事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可怎么也没想到……“放了那些百姓。”陆修年冷沉语气出声,“否则,本王不介意把你亲手杀了恒儿的事告诉她。”不用说萧郢也知道陆修年口中的她,大顺朝的元若公主,他的皇后,那是他最爱的女人啊!他怎么忍心让她知道,是他亲手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呢?绝对不能!看着眼前那道暗色身影,萧郢的身子彻底无力。陆修年亦不愿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语气凉薄。“无论你我发生过什么,百姓何辜?本王与你,注定不相谋。”“陆修年!”萧郢看着那道背影,一如多少年前一样,他以为他们是知音,他们不该是这样!终于,那道背影驻足,却是道。“萧郢,本王与你不再相见,若再见,必死战。”……暗夜北风呼啸,一人一骑隐入无边黑暗,周身刺骨冰寒,却不及陆修年心中万分之一。若萧郢所言属实,即便那个人是帝王,即便那个人是他的皇兄,即便他如今给了他如何的恩宠,他都,必杀之!月色似寒冰,冷风若刀割。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马蹄声传来,紧跟着就听到摇光的呼喊。“王爷!不好了!时大姑娘不见了!”追风马疾驰,陆修年眸色如利刃一般刺穿深重夜色。见到王爷这般,摇光连声音都跟着发颤。“一……一炷香前,时大姑娘房间的窗户被风吹开,开阳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这……到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开阳明明是按照王爷的吩咐,一直在时大姑娘门前暗中守着的!就连房间里属下也都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任何暗道或者密室,唯独……”“说!”陆修年阴沉的语气夹杂着风声,活像是要将人撕碎一般。摇光还是头一回见到王爷现在这副模样,心惊的同时,也才真正意识到开阳这回是闯了怎样天大的祸事,一边忍不住替他担忧,一边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