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知道沈渔要来,一身浅青便裙,头发随意的梳了一个髻,未施粉黛,焦急的在大殿门口守着,看着车驾停了下来,忙上前将沈渔扶了进去。

    虽然是第一次来到栖鸾宫,但看着沈若忙碌的身影,陌生感全无,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候。

    沈渔靠在软榻上,栖鸾宫里的炭火烧得暖暖的,不禁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快点喝碗粥吧。”

    沈贵妃亲自从小炉上将一直煨着的青笋瘦肉粥端了过去,用勺子搅了几下,让热气散一散。

    沈若贵妃之尊,早就不用干这些事情了,但是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十分宠爱,无论是从前做王妃还是现在做贵妃,沈渔的事情,她从不假手他人。

    抱团取暖,这曾是他们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弟,在异国他乡的生存之道。

    沈渔喝了一口粥,暖意渗进胃里,疼痛稍稍缓解一些,整个人都有精神了许多。

    君怀瑾登基前夜,沈渔一个人去了西北,已经有两年没有喝到沈若亲手做的粥了。

    “小渔的身体怎么样?”沈若一脸焦急的询问一旁的太医。

    “沈大人疲劳过度,饮食不济,胃部的旧疾发作,索性大人年轻体健,修养几天也就好了。”

    沈若点了点头,太医退了出去。

    “你就算急着回来,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本来就受过伤,身子不好,万一要是有什么三张两短的,姐姐一个人,在这宫里可怎么活。”

    沈渔安抚的笑了笑,“我的身子我清楚,没事的。”

    “小渔,姐姐对不起你。”说着,沈若眼眶一酸,泪珠簌簌的掉下来,忽然从榻上起身,跪了下去。

    宫人皆是一惊,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沈渔轻叹口气,伸出手把沈若拉了起来,给她递了一块锦帕。

    “你我姐弟一场,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沈渔心里不禁有些萧索,沈若不是坏人,对自己也足够好。

    这些年来,两人相依为命,是真的有姐弟的感情。

    但人难免会有私心,两年前的那天晚上,她把自己骗到了君怀瑾的床上,就是她的私心。

    不过,她也并不是想着害谁,毕竟,能得君王宠爱,对他们姐弟,都是有好处的。

    人长大了,就难免会把事情看得通透,看透了,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