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一走,温公公眼神倏地阴郁了下来,看了太子远去的背影半晌,转身绕过大殿往后面偏地去。

    远远的,一名内侍朝温公公走来,垂首。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名内侍和其他的内侍不同,脸上扑着不少的粉,眼神却阴鸷如勾,似染了血的凶徒。

    “太子已识破,那位皇帝跟前人不必留着了,给公子带话。”

    温公公的声音突然一变,内侍忙应下,转身速去办事。

    看内侍走远,温公公才左右相顾一眼,然后像平常那样徐步走回皇帝的寝殿。

    ……

    刚从皇宫出来,回到府门就碰上褚老的车驾,李淮忙迎上去,“老师。”

    褚老教过的皇家子弟不少,太子对他的恭敬却是别的皇子没有的,从临城回来也是太子请自出面他才举家迁回。

    回到这边他除了和大皇子显亲近外,其余事也未用得着他。

    直到这次,才有褚老的出手。

    事情都办妥了,褚老才过来见太子,这次事情过于特殊性,褚老心中不安。

    “老夫拜见太子殿下。”

    “老师无须多礼。”李淮连忙托了托他的动作。

    褚老也不买关子,道:“既然殿下唤老夫一声老师,如此老夫也不必拐着弯问了,殿下此前的打算可是老夫心中所猜测的那样。”

    褚老的神情严肃,紧盯着李淮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睛看到别的东西。

    李淮沉默了一下,回答:“如果是呢,老师是否觉得孤过于残忍了。”

    这回换褚老沉默。

    如果说太子残害兄弟残忍,那反过来呢?如果太子不杀反抗之人,到头来只会被对方吃掉。皇室争储,无非就是这样,谁也没法做到宽宏大量。

    能坐得上高位的那位,心思和手段都必不可少的。

    褚老深叹一口气:“殿下要做的事,老夫只能折中相助……”

    “就算老师不提,孤也会尽量让老师远离这些沾血的东西,老师能为孤做到这份上,孤不胜感激。”李淮朝褚老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