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从密道外面的夹缝里传进来,音量并不高,及时帮云空解了围。

    毕竟出家人不打诳语,云空连忙诵了几声佛号,抬眸望着永福公主,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

    永福公主大喜过望,完全不理会云空的尴尬表情里到底藏了些什么,飞扑过去掀开了秘道的盖板。

    她是躲在衣柜的里侧,此刻不管不顾冲出去,眼睛里只有皇帝一个人。

    “母亲!”永福公主原本是想给憔悴的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她肚腹隆起的模样又不好抱的太紧,只得来了个急停,站在皇帝跟前,抓着她的手撒娇。

    “阿糖很想要父亲吗?”皇帝看起来形容憔悴,此刻精神却还好,向永福公主身后的云空微微一笑,握着女儿的手往外走。

    云空很想再拐回去躲到秘室里,再请皇帝派人加上几百块巨石,算是自己主动埋葬。

    “不想要父亲,也不是人人都必须有父亲的对吧?”永福公主甜笑着,回答的坚决又果断。

    人人都会有母亲,但并不是人人都有父亲。

    皇帝似乎微微有些动容,轻声问道:“要是……算了。”

    永福公主看她想提名谁做自己父亲,拉着母亲的手只是歪缠,倒让皇帝不好说出口了。

    紫宸殿本就是皇帝日常视朝与起居之处,外间的正殿朗阔,丹墀之下端端正正跪的人,正是皇后。

    前朝的事情已经解决,皇帝只不过昏迷了一天半,皇后已经趁着她昏迷之际,做了许多事,比如联系重臣,代替皇帝视朝,做的事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证实他随时可以接管皇位。

    这就犯了忌讳。

    皇帝的权力从来都是独享,没有分润给旁人的道理。

    奇怪的是皇后在昨天的暗自联络的过程中,令崔家所有人都不许上朝,到底是帮着族人撇清关系,还是别有用心,实在难以界定。

    皇帝带着永福公主路过他身边时,皇后甚至还侧首向永福公主笑了笑。

    散朝之后,林芷独自蹲守在宣政殿侧的石阶上。

    她蜷成小小的一团,无论是从石阶上还是从下面,都很难发现她的身影。

    “哎哟,功臣怎么自己躲在这儿?”慕容雴不知几时来的,在她身边拂衣坐下,动作潇洒利落,可称风流蕴藉。

    两人从来没有这么近过,林芷收起要哭的心情,问道:“他没死对不对?”

    慕容雴似乎想要一个跟头栽下去,望着她无奈叹道:“我哪儿知道,不过沈荇那个黑心鬼手段多的是,你倒不用担心,说不定下一秒就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