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一缕光穿透薄雾,揭开灰白的天幕。

    苏青冉从外头回来,远远瞧见自家小厮在路口焦急地张望。

    他脚下微顿,走过去:“怎么了?”

    小厮见了他,如释重负。

    “公子,您可回来了!”小厮道,“昨儿半夜,宰相大人突发急症——殁了。”

    苏青冉定住。

    “你再说一遍,谁殁了?”

    “宰相大人,”小厮嗫嚅道,“今早,宰相府向各家发了讣帖,您……您快过去看看吧。”

    苏青冉听了他的话,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他动动嘴唇,依旧没能出声。

    宰相殁了?

    ……他的父亲死了?

    苏青冉不知为何想笑。

    天底下哪有比这更荒谬的笑话。

    他离开石府才不过一晚,石守渊就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什么急症?”苏青冉听到自己冷冷发问。

    小厮只觉他的眼神十分可怕,略低了低头,回道:“宰相大人原就染了风寒,听说昨晚多喝了几杯,半夜突发脑疾,在睡梦中就没了。”

    苏青冉耳边嗡嗡作响。

    小厮的回答像是一句都没传进他耳里,他看着街边来往的路人,那些人仿佛都穿着灰白的麻衣,远处似有白色的丧幡飘扬。

    他的目光朝远处望去,那是这条街的街尾,丧幡立起之处正是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