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八年,农历十一月初。

    安州城被凛冽的寒风肆意席卷。州府庭院中的树木,枝叶早已凋零,只剩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瑟瑟发抖。

    吴王李恪的书房内,炭盆中的炭火虽烧得正旺。

    身着厚重的锦袍,却仍觉得浑身发冷,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案几上,一封密信静静躺在那里。

    “来人!”

    李恪高喊。

    不一会儿,心腹幕僚张松匆匆步入书房。

    “吴王,唤属下来,可是为了长安传来的消息?”

    张松是吴王心腹,亦是跟前朝有所关联。

    李恪指着密信:“张松,当下局势已然危如累卵。朝廷与太子对峙,大战随时都会爆发。你跟随本王多年,心思缜密,且说说,本王该如何抉择?”

    张松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吴王,此事干系重大,稍有差池,便可能万劫不复。当初吴王暗中投靠太子殿下,本是看重殿下革新图强的志向,盼着能助力殿下为大唐开创一番新局面。”

    “可如今,太子起兵,已然成了谋逆之举,局势变得错综复杂。”

    吴王停下脚步,望向窗外那阴霾的天空,长叹一声道:“本王当初支持太子,从未想过要跟着他造反。”

    “如今这般局面,本王实在是进退维谷。况且,若太子失败,依目前情形,大概率是魏王成为新太子。”

    张松接话道:“吴王所言极是。”

    “以吴王出身,因前朝杨氏血脉的缘故,在立储一事上本就处于劣势,几乎不可能被立为太子。”

    “而过往与魏王素有嫌隙,若是魏王登基,吴王往后的处境恐怕不容乐观。”

    李恪神色愈发凝重,来回踱步的频率更快了,“没错!魏王心胸狭隘,此前就多次与本王作对。”

    “本王若在此时不表明立场,一旦他登上帝位,定不会轻易放过本王。可若此刻支持太子,又实在难以割舍对父皇的忠诚。”

    张松面露难色,斟酌着每一个字眼。

    原本来说,没人认为太子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