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3)
冒险者们清楚地知道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区别，那毕竟是写入王国法律中的东西，熟知彼此距离的他们自然不会冒失地上前来找不痛快。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并不觉得将塞缇送回家就能获得兰伯特家族的友谊，但是对于只敢在森林中外围活动的的他们而言，捎带一个小女孩并获得报酬，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尤其是，这个女孩还为他们带来一只眼盲重伤的里摩斯幼蜥——将蜥蜴出售后他们每个人能拿到七至八枚银币，抵得上一次寻常冒险收入的二分之一，仅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欢喜。
将银怀表作为这几天的饭钱给了冒险者的队长后，塞缇手上只剩下了一枚银币和一张羊皮卷。
左右无事，塞缇便将羊皮纸地图展开置于膝上，抚平翘起的边角后，细细地打量着。
折起的线段是山，波浪状的条纹是河，顶部如蒲公英般分叉的黑点紧紧挨在一起，充作密林的符号。羊皮纸缺失了一角，边缘被水泡得发软，深色的晕痕比简单的线条更贴近水流。指示方向的箭头大概随着缺失的角落一齐丢失，塞缇并不完全理解地图所表达的内容，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它的兴趣。于是她将羊皮纸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在天彻底暗下来时，才将它折起收好。
正欲起身，塞缇忽然听到一阵婉转的鸣叫。
密林里的乔木往往采用最粗暴的生长方式——长高、长高、再长高，只有最高处的枝干，才有资格发散出数不清的叶片，而其下的空间，自有其他灌木蛮横充填。那些或光滑或粗糙的树皮隐藏在厚重的苔藓之下，长着卵形叶片的藤蔓歪歪扭扭地从它们身上爬过，像极了一条条营养不良的蛇。
塞缇踩着一根藤蔓站起身，此刻，在她背后的灌木丛中，正停栖着两只褐背白腹的夜莺。
那些动人的啼叫入耳，便自动转变为她能理解的语言。塞缇想，也许她的感觉出错了，那个人类女孩身上真的有精灵血脉也说不定。
“昨天我去看了安娜，想给她看看我被老鹰抓伤的翅膀，看，就是这儿，但是她一直哭一直哭，根本不听我说话。”
“噢，格雷。背着半个金币进入人类的城镇，我是否该祝贺你没有沦为脑子里一无所有的傻瓜！”
“你在说什么？诺尔？你要再看一眼吗？你看，这几根羽毛还折了。”个子稍大些的格雷根本听不出同伴语气中的讥诮，还颇为惋惜地展示着它的翅膀。
“我告诉你，格雷。”那只夜莺瞪圆了眼睛，“如果你再飞几十里去看那该死的安娜的话，你大可直接问泥浆怪要一对翅膀，就像你不由分说取了它们的脑子一样。”
“诺尔？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干过那种事，你知道的，我找不到它们的脑子……泥浆怪还有翅膀吗？是费雷叔叔告诉你的吗？它们好看吗？”
塞缇惹不住笑了一声，但是正在交谈的两只夜莺都没有在意——自从精灵消失以后，山林中已经没有生物能听懂它们的语言了，就连那些宣称有着精灵血脉的人类都不行，否则，他们就不会不顾它们的哀求，将它们以半个金币的价格出售给商人。
“难道你想和安娜做同一个笼子里的舍友吗？格雷。”诺尔用一种颇为古怪的语调道，“我记得她并不喜欢你。”
“噢！诺尔。我不想讨论这个……安娜被关起来已经很可怜了。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相信我，你不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你想提醒安娜你拥有什么？她失去的自由？”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骄傲的安娜一定会那么想，然后更讨厌你。相信我吧，格雷。”见格雷情绪低迷，诺尔又安慰道，“好啦！想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我不是陪你来这儿了嘛？噢，那些像石头一样坚硬的黑面包屑……”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诺尔，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格雷十分感动，不自觉提高了一点声音，“除了妈妈，再也没有谁像你对我这样好了。”
“嘘，安静一些，格雷。”格雷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诺尔一跳，虽然它们停留的地方附近只有一个看起来无害的人类幼崽，“我不觉得我想当你的妈妈……额，我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那只恶毒的半精灵会卖掉一切他看得上的东西……是，就是这样！”
尤其是，这个女孩还为他们带来一只眼盲重伤的里摩斯幼蜥——将蜥蜴出售后他们每个人能拿到七至八枚银币，抵得上一次寻常冒险收入的二分之一，仅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欢喜。
将银怀表作为这几天的饭钱给了冒险者的队长后，塞缇手上只剩下了一枚银币和一张羊皮卷。
左右无事，塞缇便将羊皮纸地图展开置于膝上，抚平翘起的边角后，细细地打量着。
折起的线段是山，波浪状的条纹是河，顶部如蒲公英般分叉的黑点紧紧挨在一起，充作密林的符号。羊皮纸缺失了一角，边缘被水泡得发软，深色的晕痕比简单的线条更贴近水流。指示方向的箭头大概随着缺失的角落一齐丢失，塞缇并不完全理解地图所表达的内容，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它的兴趣。于是她将羊皮纸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在天彻底暗下来时，才将它折起收好。
正欲起身，塞缇忽然听到一阵婉转的鸣叫。
密林里的乔木往往采用最粗暴的生长方式——长高、长高、再长高，只有最高处的枝干，才有资格发散出数不清的叶片，而其下的空间，自有其他灌木蛮横充填。那些或光滑或粗糙的树皮隐藏在厚重的苔藓之下，长着卵形叶片的藤蔓歪歪扭扭地从它们身上爬过，像极了一条条营养不良的蛇。
塞缇踩着一根藤蔓站起身，此刻，在她背后的灌木丛中，正停栖着两只褐背白腹的夜莺。
那些动人的啼叫入耳，便自动转变为她能理解的语言。塞缇想，也许她的感觉出错了，那个人类女孩身上真的有精灵血脉也说不定。
“昨天我去看了安娜，想给她看看我被老鹰抓伤的翅膀，看，就是这儿，但是她一直哭一直哭，根本不听我说话。”
“噢，格雷。背着半个金币进入人类的城镇，我是否该祝贺你没有沦为脑子里一无所有的傻瓜！”
“你在说什么？诺尔？你要再看一眼吗？你看，这几根羽毛还折了。”个子稍大些的格雷根本听不出同伴语气中的讥诮，还颇为惋惜地展示着它的翅膀。
“我告诉你，格雷。”那只夜莺瞪圆了眼睛，“如果你再飞几十里去看那该死的安娜的话，你大可直接问泥浆怪要一对翅膀，就像你不由分说取了它们的脑子一样。”
“诺尔？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来没有干过那种事，你知道的，我找不到它们的脑子……泥浆怪还有翅膀吗？是费雷叔叔告诉你的吗？它们好看吗？”
塞缇惹不住笑了一声，但是正在交谈的两只夜莺都没有在意——自从精灵消失以后，山林中已经没有生物能听懂它们的语言了，就连那些宣称有着精灵血脉的人类都不行，否则，他们就不会不顾它们的哀求，将它们以半个金币的价格出售给商人。
“难道你想和安娜做同一个笼子里的舍友吗？格雷。”诺尔用一种颇为古怪的语调道，“我记得她并不喜欢你。”
“噢！诺尔。我不想讨论这个……安娜被关起来已经很可怜了。我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相信我，你不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你想提醒安娜你拥有什么？她失去的自由？”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
“骄傲的安娜一定会那么想，然后更讨厌你。相信我吧，格雷。”见格雷情绪低迷，诺尔又安慰道，“好啦！想想一些开心的事情，我不是陪你来这儿了嘛？噢，那些像石头一样坚硬的黑面包屑……”
“我知道你很不喜欢，诺尔，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格雷十分感动，不自觉提高了一点声音，“除了妈妈，再也没有谁像你对我这样好了。”
“嘘，安静一些，格雷。”格雷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诺尔一跳，虽然它们停留的地方附近只有一个看起来无害的人类幼崽，“我不觉得我想当你的妈妈……额，我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不要让他们发现，那只恶毒的半精灵会卖掉一切他看得上的东西……是，就是这样！”